蹉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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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城,弄云阁

此地不算后宫,亦不在前宫城内,隶属于尚宫局,乃是怀瑾夫人的居所。皇帝方才气恼,便找了一个安稳地方缓一缓焦躁的心绪。

“臣王松年,叩见陛下。”

“爱卿免礼。”皇帝随意的摆摆手,杨舒云朝王松年微微俯身,准备退下。

“舒云且慢,替朕换一套香吧。”

“喏。”

“爱卿,这几日韩氏的案子,可有什么进展?”

“臣白日里刚从绥宁王府拿到韩点苍的私印和笔迹,正欲呈报陛下。”

“哦?”荣德将东西交给了皇帝,待他翻阅,“这两样东西可有异样。”

“禀陛下,并无异样。”王松年躬身。

“这么说,那些往来信件,的确出自韩点苍与韩承言之手?”

王松年未立刻答话,因为他发现,皇帝在问出这句话时皱起了眉头。

“陛下,恕臣拙见,这些信件,恐怕算不得铁证。韩家账本在何?雇佣行恶事者在何?工坊在何?无一有据,仅凭这书信,不可妄定!”

“不但如此,爱卿不觉得,”皇帝转着扳指,“这些事都太巧了了吗?”

“陛下,臣只信真凭实据。”

“唉,爱卿动作可要快些啊,此事,关乎国本。前几月忙乱,本就亏待了北麓将士,如今玄铁外流,若真有人胆大包天,也需得给数十万边境将士一个交代。”

闻言王松年下意识瞥了一眼坐在旁侧的杨舒云,后者置若罔闻,手上打香篆的动作行云流水。

王松年心下喟叹,朝皇帝答了声“喏”

“听闻陛下今日责骂了大皇子?”

“那逆子!当真是不堪大任!若不是朕只有这么一个长成的儿子,怎会着力培养?!哼!”

“陛下息怒,您已经小惩大诫了,此番若是关久了多少不太妥当。”

“爱卿说的是,”皇帝揉揉额角,“朕早就让人去看着了,明日早朝就放他出宫。”

“陛下圣明,时辰不早了,臣告退。”

杨舒云掐着王松年离开的时间,将点好的香炉轻轻搁置在案上。

“舒云,你说说这事,”皇帝顺势拉着杨舒云的手,“当真是纷乱不堪啊。”

“再坐一会儿,陛下先歇了吧,”杨舒云为他揉着额角,“越想越乱,不如好生休养,左右前头有王祭酒看着呢,出不了大乱子。”

“也是,那朕今夜便不去别处了。只有在弄云阁,才能睡个安稳觉啊。”

王松年一个人走在出宫的路上。

他曾经无数次的仰望尚熙大殿,这是官途的峰顶,是权势的角斗场。先生在世时曾言:韩点苍与杨擎,定能在朝堂中翻覆自如,而他,更适合远离枢机。这么多年来王松年多有不服,他一向认为勾心斗角实非君子所为,大丈夫当堂堂正正。但韩点苍在文祠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叩问他的心防。

何为奸恶?何为纯善?他今日此举,似乎违背了初衷。

此事蹊跷,他心知肚明,故而今日提大皇子,不是真的觉得皇帝此举不妥,而是为了防止他被逼急,造成更大的变数。

若韩家此时消亡,大睢倾颓便指日可待。

杨清蘅的话犹在耳边,他很清楚,那是唯一的办法。虽知不公,亦有违从前之作风,但他坚定不移。如皇帝所言,此案若假也就罢了,若真有人做了,动摇的就是国本。

“先生留步!”韩承曦在头后喊道

“承曦!慢些,”王松年迎了上去,“这是怎么了?长公主与你都还好吧?”

“先生放心,一切都好。”

“这么急着过来,可是有事?”

“学生无事,是母亲叫我来的,说只要与先生见上一面,说两句话就成。”

王松年十分疑惑,却也颔首应下

“你父亲呢?没告诉你们什么话?”

“没有,母亲说,先生一切如常便是。瞧着也差不多了,学生告辞。”

王松年虽不解,却未曾多问,只是如常离宫。一路上他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此事毫无道理,马车路过安平王府时,反常的停下了。王松年掀开车帘望了一眼,原是谢府的马车挡住了路。

那头的人刚好也看见了他。

“王兄啊王兄!好久不见啊!”

“谢侯,”王松年拱手,“怎么此时造访王府?”

“这不是想谢谢清蘅丫头救了我二弟嘛,顺便接清菱和我的乖孙回家。”

二人言语间,杨忠正好到门口,瞧见王松年愣了一下,赶忙过来见礼。

“那正好,我与谢兄难得一聚,也厚着脸皮来王府讨杯茶。”

“唉,王兄不是还要忙案子,咱们啊,改日再聚。”

“那不成,择日不如撞日。正好天黑了,还能在王府这儿讨顿饭。走走走!”

王松年不等人拒绝,拉着谢侯进了府,杨忠恭敬有礼的迎着两人去了偏厅,朝身后小厮打了个手势。

“王兄啊,咱们改日再聚,改日再聚啊。”

“进都进来了,总不能赶我吧。”

自从进了偏厅,王松年便明白了些事情,堂堂王府,寻常怎会在偏厅迎亲家。此番怕不是探亲送谢礼,是他谢侯惹了杨家晦气。

他本也就是恰巧想起来禁军的事,猜想此刻谢后出现,恐与此事有关,故意找理由进的门想来和杨书瀚他们通个气探探底儿,竟不想还撞到了点私事。

“先生久等,”两人都快喝完半盏茶了,杨书瀚姗姗来迟,“学生不知先生要来,多有怠慢。”

“无碍无碍,我本就是碰见了谢侯,想多说说话才跟进来的。”

杨书瀚言语间直接把谢侯撂在了一边。王松年把话头引过来,他也不过分排斥,顺势请两位长辈坐下。

“子恪啊,我们家洲儿,在王府还乖吧,没惹什么乱子吧。”

“谢侯这是哪里话,洲儿是两姓子,用着我杨家的字辈,他在自己家里,如何都不算惹乱子。若不是谢侯来了,子恪都要忘了洲儿还有爷爷啊。”

“是本侯思虑不周,此番带洲儿回家去,本侯一定亲自上心照看着。”

谢侯话里话外透出讨好与恭维,王松年只是在一旁喝着茶。

“嗯?谢侯要带洲儿回去?”

“是,谢长允那逆子本侯回去一定教育他,一定!子恪啊,我这就把洲儿接回去可好。”

“恕晚辈不能应下,您可别忘了,洲儿的母亲也在王府呢,您要带走孩子,总得我家妹妹点头才行。”

“这,这,”谢侯明显有些局促,“那这孩子,是我谢家长孙啊,老在娘舅家待着,也不是个事儿嘛。”

“看来谢侯是没明白我的意思,”杨书瀚搁下茶盏,“您得先回去解决了事情,杨家才能放心的把县主和洲儿交给你们。子恪可得提醒您一句,咱们两家是结亲,清菱可不是嫁出去的姑娘,谢长允这头若不给交代,一切免谈。”

“这,你们家总不能不讲道理啊!我堂堂家主都来登门道歉了,当着王祭酒的面,你们怎么……”

“谢侯!”杨书瀚扬声,“你可真敢说呐。”

迎着他的目光,谢侯不禁打起了退堂鼓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杨书瀚,你可不要欺人太甚!”谢长允不顾阻拦。气势汹汹朝偏厅来,“我父亲堂堂谢侯,你们杨家竟敢在偏厅相迎,这便是礼数?!”

“来的正好,”杨书瀚勾了勾唇,“那不如你自己说说,为什么打洲儿?”

“我管教儿子,何须外家插手!你真当自己是王府世子便能为所欲为吗?!”

“敢这么跟一品军侯讲话,谢长允你真是出息了,”杨清蘅一身便服进了门,她先朝王松年见了礼,“我兄长放下世子身份,也有一品军侯的功勋与俸禄,与谢侯平级。你敢在安平王府放肆,我们为何不能在自己家里头为所欲为!”

“杨清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!”

下一秒,清脆的一巴掌不仅打蒙了谢长允,也镇住了在场的人,连王松年都吓得抖了一下。

“先生在正好啊,咱们就一块儿说道说道嘛,”杨清蘅甩完巴掌拍了拍手,还接过素雪的帕子嫌弃的擦了擦,“你谢家苛待主母,在主母病重之时带外室入门,这又是什么道理?”

“此言何意?!”王松年怒视谢侯。

“王兄,王兄你听我解释,我……”

“谢老夫人这会儿在我家呢,”杨书瀚唤人来添了茶水,“先生还不知道吧,谢侯前些日子已经让外室进了门,谢长允不准洲儿唤老夫人祖母,这才被‘管教’了。”

杨书瀚着重说了“管教”二字,把谢家父子俩的脸皮直接丢在了地上!

“谢成钊!你这老匹夫!”王松年直接一盖碗扔过去。谢家父子俩自知理亏,只得狼狈的闪躲开。

“我的姚儿是王家嫡女!更是你的嫡妻!你怎么敢如此行事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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