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 第 1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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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还要从四年前的一次离京说起。

那是禾皎皎穿来后第一次出京,是因为偶然听食客们聊天说不远的蜀州出现了一种果子,她听了描述后十分确定,那就是番茄。

这可不能错了先机,于是与家人商量过后只带了香叶,二人孤身前去。

没想到这次去,却错过了一件大事。

那年的禾锦航刚第二次科举落榜,比第一次更颓更丧,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,夜夜不归家,不是流连在烟花柳巷就是沉迷赌坊。

等到家里发现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

禾锦航在赌坊欠下了近万两银子,无力偿还,被打成狗丢在府门口。

能在京城开赌坊,他的靠山不用多说,嚣张至极,根本无需把禾奉这么个小芝麻官看在眼里,扬言五天内还不清就打死禾锦航。

当然还不清,不过也不犯愁,因为他还有个哥哥。

从他有记忆起,哥哥禾贵就在老家那个码头上摆摊卖面,挣的钱全部给他上学堂用。

后来禾奉不负所望终于取得功名,得留京中。

只是京中居大不易,他寒门出身没有基础,做什么都得掏钱疏通关系,凭他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撑不起,于是便想起了老家的哥哥。

只是当时兄弟二人都已各自成家,不好再直接要钱,便想了个法子,把哥哥一家劝说进京。

说起来像是禾奉不忘亲情帮扶兄长,可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用做,只是帮他们一家寻了个住处,连租金都要禾贵自己掏,但他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禾贵时不时给自己的分红。

禾贵也是争气,渐渐地竟然从摆摊做到了开饭馆,到如今也攒下了不少家当,听说还新买了栋宅子。

是以,禾锦航一出事,禾奉立马就想到了过得越发红火的哥哥禾贵。

家里最有主意的大女儿不在家,而此事又关乎禾锦航的性命,拖不得。

于是禾贵和妻子商量后,决定卖掉新买的宅子先给弟弟家渡过难关。

只是这样还不够,禾奉又让禾贵把小饭馆也卖掉。

这个禾贵拿不了主意,小饭馆是大女儿一手创立的,即便他是她的父亲,也不能不问女儿的意见随意卖掉。

可巧,当天晚上禾皎皎就回京了。

她听完事情经过简直要气晕了。

是因为娘亲怀孕了,她不想让她继续住那个狭小潮湿的小院子,所以才买了新宅子,这还没住进去就被卖掉替禾锦航还赌债了?就这还嫌不够还要卖小饭馆,真是蹬鼻子上脸。

当场便以死相逼不让动小饭馆。

禾贵也不是真的想把小饭馆卖掉,能把新宅子卖掉给弟弟家已经是他能尽的最大力。

实话说自己家的家产和弟弟家是差不多的,因为每次铺子盘算他都念着弟弟对自己家的帮扶,送一半的银两过去,甚至弟弟家还有大宅子和俸禄。

这次事情他确实有些失望了。

回绝了禾奉后,禾奉还特别生气,好一通指责。

禾贵这才彻底醒悟,听女儿的主意,送给禾奉的分红越来越少。

宁氏以为禾皎皎不知道宅子的事,因为当时她正好不在京里,回来的时候宅子已经卖掉了。

而且当时还特意叮嘱了禾贵,为了禾锦航的名声,这事谁也不要说,连禾皎皎都别说,毕竟是丑事,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,是别家的人。

她哪知道人家禾贵家根本就没有女儿是外人概念,更何况禾皎皎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。

宁氏看着禾皎皎的脸色,赔笑开口道:“皎皎,咱们毕竟是一家人,当然要相互借力对不对,你说,你说人家尹家是什么门户,若不是看你有个在朝为官的叔父,怎么会娶一个普通的商户女。”

禾皎皎听了她说的话,不跟她争辩是否沾光的事,只装的面露愁容:“我正要说此事呢婶婶,往后,怕是没有银钱往这边送了。”

宁氏听了这话声音陡然拔高:“你什么意思!”

禾优优被她吓得一抖,手里的百花糕都掉了。

八角利索地拽出帕子来清理,禾皎皎安抚地轻拍了拍优优,又从桌上重新拿了一块糕递给她。

“哎呀别激动呀婶婶,当心身子”,禾皎皎叹了口气继续道,“您刚才也说了,人家尹家是世代官宦,我不过一个小小商户女,本就没有话语权,若是让她们再知道我一心贴补娘家,怕是更瞧不起我,也瞧不起叔叔呀。”

宁氏冷静下来,这倒也是,她禾皎皎在尹家受欺负无所谓,可要是牵连奉郎,就不得不好好思量了,尹家万一在朝事上给奉郎使个绊子,这可不是小事。

不过很快宁氏转念一想,皱眉道:“你不会不让他们知道吗?”

禾皎皎苦笑:“不行的啊婶婶,尹懿那人聪明极了,账本他也看得懂,毕竟是同床共枕的枕边人,我难道在家里看个账本还要避着他吗?岂不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。”

宁氏不满地看她一眼,连个男人都压不住,而且尹懿怎么是这种人啊,连嫁妆的账本子也要检查。

禾皎皎心安理得地败坏尹懿的名声,反正宁氏也不敢去找他质问,但宁氏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。

果然,宁氏眼睛一转又想出了个绝妙办法,笑道:“哪用这么麻烦,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叫航儿去帮你管,他就算带回家来看也不用藏着掖着,咱们家可都是自己人,断不会坑害你的,左右航儿在家也闲着无事,明儿就叫他去吉祥楼吧!”

更衣回来的禾蔓芙一进来就听着后半句,气冲冲跑到宁氏跟前:“母亲!你怎么这样!你让女儿的脸往哪搁?”

禾皎皎听得一脑袋问号,不过她虽然不知道禾蔓芙为什么反对,但既然她反对,那就是跟自己站同一条战线的。

禾蔓芙这个队友,在这种决定性的大事上真是从没让她失望过。

小的时候自己想读书,但这个时代女子是不许上学堂的,读书十分昂贵,请教书先生到家里就更是昂贵,最主要的是,一个好的教书先生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
宁氏为了禾蔓芙能嫁个好婆家倒也下了不少苦心,专门从岭州请了一位女先生教导她功课,禾皎皎知道后就想跟着上课,但好几次都被宁氏找理由回绝了。

最终是禾蔓芙亲自邀请她一起,因为她发现,先生只教她一个人就特别严厉,紧抓着她不放,她想拉禾皎皎来分担火力。

还有许多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……

实话说,她一直没断给禾家的分红银两也是这个原因,她都是当给禾蔓芙的感谢费发的。

只见宁氏眉毛一竖:“别给我在这胡说!快坐下!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!”

这么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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