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 第二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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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秉言和范泽宇下来了,他们一人拿了小提琴,一人拿了大提琴。

“干脆来个合奏吧,雪雪弹钢琴,我拉小提琴,泽宇拉大提琴。”江秉言笑着分配任务。

范泽宇看向江雪:“卡农怎么样?”

江雪点点头,“行。”

小提琴悠扬婉转,大提琴如泣如诉,钢琴金声玉振,三种乐器交相辉映,相辅相成,完美地诠释了这首古典世界名曲。

让人仿佛看到了雨后的天空,湛蓝、悠远、纯净,一尘不染。

“真好啊,这就是所谓的音乐世家了吧。大家可以在一起玩音乐,多快乐啊。”秦婉儿跟谢襄行道。

谢襄行点点头,“以前我们在部队的时候,我们都喜欢跟老江在一块,他什么乐器都会,随便拿个破树叶都能吹出一首好听的曲子。”

箫星河依旧站在窗旁,身体斜倚着栏杆,看着江雪和范泽宇二人。

他俩表演时,时不时会目光交汇在一起,带着笑意和旁人无法加入的默契熟悉,那么和谐和般配。

箫星河侧过身,再次看向窗外,不再看他们,握着栏杆的手收紧再收紧,指尖都微微泛了白。

时间过得很快,已快晚上九点。

大家一起回到玻璃屋,在蛋糕上插上17根蜡烛,点燃烛火,唱起生日歌。

“许个愿吧。”大家说。

江雪双手合十,放在胸前,闭上眼,在心里默默许愿。

愿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健康平安,愿今夜在此的所有人都快乐幸福。

愿爸爸身体健康,平安顺遂,更快乐更幸福。还愿箫星河早日走出伤痛,愿他这么温暖的人也能有人温暖他。

江雪许好了愿,睁开眼,笑盈盈地环视一圈,“谢谢大家今天来给我过生日,我很高兴,我会一直记得这个生日。”

大家鼓起掌来,又喊她:“快吹蜡烛。”

江雪鼓起腮帮,使劲地吹,大家也一起帮她,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。

随后,大家分食了蛋糕。

九点过一刻,谢襄行他们就起身告辞了。

江雪跟江秉言道:“爸,我送送谢爷爷和秦奶奶他们。”

江秉言说好,回头跟范泽宇道:“泽宇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,外面雪太大,回去不安全。”

箫星河把早准备好的两件军大衣给两个老人穿上,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,保暖是保暖了,就是行动有点不便。

江雪和箫星河各打了一把伞,一人搀着秦婉儿,一人搀着谢襄行,出了玻璃房。

没想到外面的积雪已经那么厚了,一脚踩下去,鞋子陷进去一半。

“阿婆小心点,慢慢来。”江雪搀紧秦婉儿,紧张地看着脚下,生怕她摔跤。

秦婉儿拍拍她的手,“好,我们慢慢走,不着急。”

走到小院门口,江雪对箫星河道:“我和你一起送阿爷阿婆回去,雪下这么大,你一个人顾不过来。”

箫星河点点头,说好,谢谢你了。

从江雪家走到箫星河家并不远,正常情况下10分钟就可以到了,但今夜雪大、积雪厚、风冷,他们走了近20分钟。

而且江雪担心两位老人摔跤,所以总提醒,走慢点,再慢点。好在最终平安地将他们送到了家。

到了箫星河家的小楼院门口,箫星河打开门,俩人继续搀扶两个老人穿过小院里厚厚的积雪,进到了客厅。

保姆听到动静,迎了出来。

“雪雪,你快回去吧。让星河送你。”秦婉儿拉着江雪的手说。

江雪忙摇头,“不用,我自己能回去。”

谢襄行也说:“不行,得让星河送你。”

江雪还要拒绝,箫星河道:“走吧,我送你,还有话跟你说。”

江雪霎时心怦怦乱跳,脑子也乱成一团麻。

他有话要说,他会说什么呢?

江雪微微垂下头,掩饰自己眼角眉梢间难以抑制的喜悦,说:“好。”

“走吧。”箫星河先往外走去。

江雪转身跟谢襄行和秦婉儿道别:“阿公阿婆,你们早点休息,我先回去了。”

谢襄行和秦婉儿点点头,“去吧,路上小心,走慢点。”

江雪朝他们挥了挥手,快走几步,拉开客厅大门,却看到箫星河长身玉立站在门边,他在这儿等着她。

江雪轻声说:“走吧。”

箫星河“嗯”了一声,打开伞,先一步走下台阶。

江雪也撑开伞,跟在他身后。

俩人出了院门,就并肩而行。

可一路上萧星河都没有说话,江雪心情又是焦灼又是期待,可最终归于平静、酸涩。

他能跟她说什么呢,他已经是有了心爱的女孩,而那个女孩不是她。他顶多不过是会祝她生日快乐罢了。

天地寂静,只听到雪落声。雪越下越大,簌簌地落在伞上,又从伞上滑下。

江雪走得很慢,一方面是雪太大了,一脚踩下去,时常深陷雪中,抬起不容易,另一方面是她想和他多待一会儿,哪怕天很冷,冷得她的脚都快没有知觉了。

萧星河迁就着她的步伐,也走得很慢。

“冷吗?”萧星河突然问她。

江雪望向他,朝他笑笑,“不冷。”

萧星河轻轻地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说话,继续朝前走。

直到还有10米就到江雪家小楼前时,萧星河停住了脚步,江雪也跟着停下脚步,转过身,抬起伞檐看着他。

萧星河从口袋里拿出一样礼盒样的东西递过来,“江雪,一岁一礼,一寸欢喜,生日快乐。”

江雪愣住,几乎要怀疑这一切是自己的错觉,仰起头,看着萧星河,问了句非常傻冒的话,“给我的礼物吗?”

萧星河微微笑起来,点点头,“对,给你的礼物,拿着。”

江雪霎时心跳得极欢快,伸出手,接住礼物,手好像是冻僵了一般,僵硬得不似自己的。

“谢谢。”

那礼物盒高约10厘米,宽5厘米,用浅蓝色横纹纸包装着,中间还用蓝白色绸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
萧星河:“收起来吧,太冷了,回家再拆。”

江雪点点头,把礼物珍而重之地收进了自己羽绒服宽大的口袋里。

她的手此时僵硬得不得了,恐怕也很难灵活地拆开礼物,她可一点儿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任何不完美的一面。

“回去吧。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屋就走。”萧星河说,哈出许多的白气。

江雪微微抬高了伞檐,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萧星河的眼睛,没有说话,她想要深深记住这一刻,他的眉眼,他的神情。

很多很多年以后,那个雪夜里的那一幕如同如同一张永不褪色的照片长印在她心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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