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 视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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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绮脸色不太好看,微微咬着唇角,看着顾青溪煞白的脸色,摇摇头说:“裴小娘子今日出城踏青,在路上遇到一伙贼人,他们不劫财不劫色,是直奔着取裴小娘子的命来的!”

今日宫学休假一日,明日才接着上课。

顾青溪听到这里,一颗心都揪了起来,直直地站起身,心急如焚道:“裴姐姐她无事吧?有没有伤到哪里?”

她自是不希望裴婉静就此丧命。

所以她心底最坏的想法,只是担心裴婉静会不会受了伤。

绿绮神情凝重,“所幸裴家的护卫得力,也有一武功高强之人相助,裴小娘子才免于遇难。不过……她受了惊吓,手臂也有刀伤,现下在裴中丞府上休养,明日恐怕不会来宫学了。”

这都不是什么要紧事,只要裴婉静没事就好!

顾青溪抚摸着心房,轻舒一口气。

“我要去看望裴姐姐。”顾青溪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走。

绿绮和红妆对视一眼,连忙跟上。

一走出殿内,顾青溪就瞧见佩兰的身影,余光也瞥见了后面那两个宫婢手中的花盆。

佩兰对她见礼,抬头见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,自己又听见了她们主仆的谈话,心里有过一番犹豫,想出口安抚顾青溪,但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顾青溪没注意到佩兰微妙的表情变化,一心只想着出宫去找裴婉静,“这些花先放进殿内吧,等我回来再整理。”

佩兰不是个话多的人,也从不仗着自己是陆贵妃的大宫女而恃宠生娇,对顾青溪很是恭敬,听到顾青溪的命令,她轻声应是,挥着手让那两个宫婢进去放花。

顾青溪目不斜视地带着绿绮和红妆去往正殿,陆贵妃这时已经走进了殿内,正坐在贵妃榻上,由松菊服侍着净手,安内人则在一旁修剪花枝。

看到顾青溪来了,安内人放下银剪,向顾青溪见礼,“小娘子来了。”

松菊连忙给陆贵妃擦干净手,陆贵妃笑了笑,歪头问:“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给你送的花,所以专程走过来感谢姐姐?”

见陆贵妃这么高兴,顾青溪实在不想扫兴,但她也做不到强颜欢笑,只能如实道:“姐姐,裴姐姐今日遇刺了。”

陆贵妃眼神一凝,顿时站了起来。

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陆贵妃也笑不出来了,焦急地问。

顾青溪将事情告诉了陆贵妃,“姐姐,我等会儿要出宫看望裴姐姐。”

陆贵妃边听边点头,看着吩咐宫婢将面盆带下去的松菊,目光移到了同样心急如焚的安内人身上,吩咐二人道:“蒲绒,你去拿一些补品来;松菊,服侍我更衣,待会儿我要带青溪出宫。”

顾青溪听到这些,忽然感慨颇深。

前世她与陆贵妃关系虽亲近,但她总觉得自己与陆贵妃没有血缘关系,终归是隔了一层。有一些事,有一些话,她从来不会跟陆贵妃说,陆贵妃也不会主动问起。

在没有听到让她和亲的消息之前,她以为陆贵妃抚养她,只是为了度过深宫难捱的日子,让往后有个寄托。

直到那一道旨意下来,她看到陆贵妃哭红了双眼,无力地倒了下去,她才明白,陆贵妃是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。甚至可以说,她是陆贵妃的命。所以,当她离开了她,她也命不久矣。

风渐渐迷了双眼,她的眼眶也变得有些红,只呆呆地看着陆贵妃。

陆贵妃以为她太过担心裴婉静,上前将她抱在怀里,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,轻声安抚道:“裴小娘子会没事的,姐姐陪你去看她,不要担心。”

“好。”顾青溪说道,将头埋在陆贵妃的怀里。

裴中丞府大门紧闭。

今日裴夫人本想借着宫学休假的时间,带着裴婉静出城游玩,好让母女俩的感情变得更为亲密。可万万没想到,回城的路上遇到一伙贼人,直奔她女儿的马车,若非一位少侠相助,她的女儿就要命丧黄泉了啊!

裴夫人心情不佳,看望过裴婉静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哭。

裴婉静的父亲外放扬州做刺史,常年不在家,叔父没有入朝为官,在家中没有话语权。眼下除了裴中丞,无人敢去劝慰裴夫人,奈何裴中丞还在值上,也不知得到了消息没。

主母没有好心情,底下的奴仆也勾着腰低着头走路,生怕弄出点动静来,惹得主母不快。

顾青溪抬眼望了望天色,出宫时还艳阳高照的天,现在就变了一副样子,被一些乌云遮蔽,阴沉沉的,压得人喘过不过气。

再看裴中丞府的大门,两个门房站在那里,战战兢兢的模样,就知裴府内的氛围定是同天空一样阴沉。

陆贵妃轻轻抚摸她的手,给予她安慰。

一个内侍见状,上前去跟那两个门房说话。

那两个门房听到陆贵妃的身份,瞬间打起精神来,垂首哈腰做出请的动作,把陆贵妃等人请了进去。

顾青溪轻车熟路地走到裴婉静的院子,院内婢女看见是她,也不觉得奇怪,看到她旁边的陆贵妃,倒是瞪大了眼睛。

陆贵妃不在意这些,她出宫有两个目的,一是陪伴顾青溪,二是……

如若真是贺凌雪命人动的手,以她对贺凌雪的了解,贺凌雪定会派人在暗中观察,以确保裴婉静是否无恙。

这么想着,当看到裴婉静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时,陆贵妃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,叹道:“怎么伤得这样重?”

面春泣不成声,“回贵妃,本来小娘子不必挨这一刀的,她是为了救奴婢,才负伤,奴婢……”

陆贵妃没有责怪面春的意思,“哎呀”一声道:“你不必自责,裴小娘子是个有福之人,吉人自有天相,她会没事的。”

“是,承贵妃吉言,小娘子会没事的。”面春抖着唇说完这句话,嘴里还不停地喃喃“会没事的”。

陆贵妃见了直摇头。

顾青溪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,用手轻轻抚摸裴婉静的脸,另一只手牵上了裴婉静的手。

“今日之事,肯定不是意外。”她十分笃定,“说不定,同那日是同一人所为。”

陆贵妃也是这般想的,奈何没有实际证据,之后也没查到什么,只好暂且作罢。

只是没想到,这幕后之人竟这般心思歹毒,直奔着取裴婉静的命来。

面春听到这句话,哭得更狠了。

“是谁?”面春哑着嗓子问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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