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. 预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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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津的来信,是第二天一大早由老迷雅亲自送到姚思谷手里的。

“刚到的信,在山下的白桦树上拍打个不停,看来是急事。”

姚思谷道过谢,接过信来看,看完才发觉老迷雅并未离去。

“是什么要紧事吗?”

姚思谷笑道:“贺将军抓了望月的一名巫师打算用军刑,看来我与玄棠不得不赶紧回去了。”

老迷雅闻言没有追问,倒是姚思谷继续在说:“贺将军就是几年前松涛小儿灵的父亲。”

“我记得,小童母子的事还是托你转告他们的,之后他还特地来御云表达过谢意,凭这节关系,他也不该擅自动刑吧。”

“是啊,所以要赶快回去看看。”

老迷雅点点头,道:“你们忙,我去告诉其他人。”

下山的一路,淳于瑶都挺沉默,沉默也就罢了,还一点不隐藏她心事重重的模样,连小辈们都看出了异样。走在后面的姚东扬和淳于明珠无声地对口型,他问:“你阿娘怎么了?”

淳于明珠摇摇头,“我不知道啊,早上起来她就这样了。”

“檀林阁重建的事,你要放在心上。”淳于瑶叮嘱姚思谷。

老迷雅道:“王城那边若是有阻力,你可以慢慢去办,巫师集会我们可以先找别的地方举办。”

淳于瑶又道:“小桃和东扬去临江,我会让明珠跟着一起。”

玄棠闻言欢喜不已,抓着淳于瑶的胳膊,“有明珠在,我就更放心了,东扬有时候莽莽撞撞的,明珠比小桃还稳重,能带着他们俩。”

趁着玄棠和淳于瑶聊天的功夫,姚思谷把毛小桃叫到了旁边,说:“东扬说他和你讲过林香的预言。”

毛小桃点了点头。

“昨日在寻找林香父母行踪的时候,我预知到一些事情。”

“什么?”毛小桃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
“是一个画面,我看到一片雪地上,”姚思谷似乎在考虑要怎么描述他所预见到的画面,“林香的父母,是,我没有见过他们,但他们是林香的父母,你听我说完,他们两人面色苍白,身旁站着一位穿着黑衣的年轻女子,在他们身后还站了很多黑衣人。林香她,跪在她的父母面前……她在哀求。”

“哀求……什么?”

“小桃,林香的父母会在死在她的面前。这很残忍,但是在我能够预知到的未来里,林香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面前死去。”

毛小桃愣在原地,然后她问:“姚伯伯,望月的预言,有被打破过的先例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姚思谷道,“有时候我也希望我们预知的未来是错误的,或者是可以被改变的,但是很可惜,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,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发生过。”

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告诉我这些……”毛小桃突然眼眸一亮,道:“我让小林香不下山,只要我把林叔林婶安全地带回到御云,是不是预知的未来就不会来?”

“试试吧,虽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,但我觉得你可以这样试一试。”

姚思谷和玄棠离开后,毛小桃还有些失神,老迷雅见她如此,大约知道她是听到了不好的消息。很快,这个消息就会由木灵向她传达,有的时候,她会因为听了太多的消息而感到遗憾。

石淮问姚东扬:“发生什么事了你阿爹阿娘突然要走?”

“说是黄伯伯被人告发用巫术杀了贺将军军中一名百夫长……”姚东扬担忧道。

“你这位黄伯伯,人应该很好,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。”

“他真的很好,他是我阿爹的好朋友,曾经还教过我大哥巫术……你怎么知道他人好?”

“倘若不好,你阿爹阿娘不必急匆匆赶回去救他。”

“也是,当然,明摆着的事,我真是……”

“不会有事的,相信你阿爹阿娘他们肯定有法子救他的,你不用这么紧张。”

“我担心他们在阿爹赶到之前对黄伯伯用刑,黄伯伯他……其实你见过他的,你和小桃都见过他,在红景帮助林香的老人家,就是黄伯伯。”

石淮愣了愣,才道:“他的年纪那么大,确实经不起用刑。”

默默听了一路的毛小桃这时说道:“这么说来,林香的瓦狗应该就是你的黄伯伯给你送去的。千里迢迢从红景到长风崖,就为了送两个瓦狗……”

“他知道我一直对御云好奇,还有,我猜他给我送瓦狗应该也是想让我到御云,告诉你们林香被困在红景……我乱猜的,如果他想通知御云,直接叫人拿着瓦狗到御云就好了。”

“瓦狗不是他自己送给长风崖的?”毛小桃见姚东扬点头,又道:“那还真庆幸是送到了,要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小林香。”

“当然会送到啊!你知道他怎么送的吗?他让人赶在长风崖每月十五采买的日子到市集,还告诉人家一定要开价二十两……他就是算准了我一定会下山,还一定会花钱买下它们。”

“二十两!”淳于明珠觉得这个价格实在是不可思议。

走在前面的淳于瑶停下了脚步,转身问道:“你的黄伯伯,他是不是叫黄木斋?”

姚东扬点头,“姑姑也认识?”

“他怎么会变成老人家,我记得他和你阿爹是一样大,小时候我跟他也很熟悉。”

“听大哥说,黄伯伯曾经尝试窥探天机,所以才未老先衰。”

“是吗……”淳于瑶嘟囔着,又转过了身去。

石淮小声问道:“淳于姑姑这是怎么了?东扬说错话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淳于明珠不解地看了一眼她阿娘,解释道:“预知是望月姚氏的天赋,其他试图预知未来的巫师,都会耗损心智或生命。”

毛小桃道:“在红景我见识过他的巫术,很强的,而且你也说他曾经教过你大哥巫术,他这么厉害,想来有办法保全自己的,你别担心。”

“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,黄伯伯他常年四处游历,鲜少回到望津。我不知道他这次没有提前通知就突然回来,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……”

毛小桃没有话接,如今大陆上的怪事越来越多了,谁都有可能发现一些什么。

淳于瑶的反常持续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,御云上下已经无人不察觉了。淳于明珠也没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,毛小桃其实发现她大约有七八次差点要说出什么的时候,但是立马又忍住了。

来问毛小桃北行如何计划的林香见状,到姚东扬跟前悄声道:“淳于姑姑这两天的模样,跟你从高月市集刚回到扶风时,简直一模一样。”

“是吗?我当时就表现得这么明显?”姚东扬看了看坐在隔壁木屋檐廊下愁眉苦脸的淳于瑶,疑惑道:“可是这两天也没发生什么啊……难道是愁重建檀林阁的事?”

林香摇头,她对檀林阁什么事不大了解。

老迷雅来找宁芷时,看到的淳于瑶就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,轻叹一声,并不打算打扰她的郁闷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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