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. 转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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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西灵知道此事之后等不及了,让茯苓送兰枝出府,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去找了叶岱青。叶侯爷这些时日都不在府上。事关皇家,她身在高门,身份掣肘,家族同气连枝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

自上次事件之后,她的一举一动怕是整个桓阳城的人都盯着呢,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得靠着这个高门的身份才能进出宫廷,怎么都得让叶岱青知道才是,以便及时应对。

叶西灵直接来到了青如阁,还未进阁就被钟秀迎了进去。

“小姐,少爷在书房等你呢。”

钟秀沏好了茶之后就行礼告退,屏退了左右侍从,“少爷小姐有吩咐唤我便是,我就在门口。”说罢贴心地关了门,将两兄妹留在了书房之中。

“我这的新茶不错,茶汤清冽,条索整齐,你试试。”叶岱青将茶杯推到了叶西灵面前。

叶西灵哪有心思喝茶,“哥哥,今日来府上找我的女子,哥哥可识得?”

“你那闺中好友,兰芸娘的贴身丫鬟,不是之前来府上给你送过好几次信吗?”叶岱青笑着说:“那丫鬟面露喜色,来找你总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吧?”

叶西灵道:“她是来和我报喜的。”

叶岱青捏着茶杯:“哦?喜从何来?”

他见叶西灵神色不好,猜测:“皇商兰家这几月锋芒毕露,吞并了大小商铺,这是因大赚了一笔而喜?”

叶岱青笑着摇摇头,否定了自己的看法:“不对,兰家本就是桓阳城首富,纵然前几年因为那大公子荒唐,让其他商贾后来居上,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在大魏怕是除了江南舒家,应是没有敌手,巨富之家对于银钱这东西向来是最不在意的。”

叶西灵面色一沉,道:“皇商兰家被皇后娘娘赐婚了。”

“什么?”叶岱青捏着茶杯的手一滞,“什么意思?赐婚?”

叶西灵:“皇后娘娘为兰芸娘赐婚桓阳城宋家大公子,宋玉横。”

叶西灵继续道:“今日去送三皇子,三皇子说给我准备了礼物,我想就是这个。皇后娘娘动手了,这是三皇子留的后招。”

叶岱青思索了片刻:“宋家是皇后家臣,早就对皇后养大的三皇子马首是瞻。照此看来,兰家这块肥肉,三皇子是势在必得的。”

叶岱青放下了手上的茶杯,问叶西灵:“灵儿想要做什么?”

叶西灵严肃地回答:“哥哥,这婚成不得。我想求哥哥助我毁了这桩婚事。”

叶岱青蹙眉不解:“官宦世家向来轻贱商贾之家不假,但是如今皇后娘娘赐婚,兰家、宋家面子里子都有了,如何成不得?我与那宋玉横同朝为官,见过一面,看着眉清目秀不是歹人。”

“宋家虽是皇后家臣,但在户部经营多年,宋家那些官又极擅与商贾钱财打交道,若是兰家与宋家结亲,凭着姻亲关系,京中之人,如何不会赏兰家几分薄面?”

“以我所见,兰家和宋家结亲,对兰家的生意有利无弊。”

叶西灵眉眼冷淡,道:“哥哥,我看的不是生意,而是人心。”

叶岱青摩挲着茶杯,来了兴致,问:“此话何解?”

“即是终身大事,应当慎重,我与兰家小姐情同姐妹,这桩婚事,本是多方博弈的结果,只怕这……宋家公子,不是良缘。”

叶岱青抬眼看叶西灵:“你非兰家小姐,怎知那兰家小姐不愿?你知道她的意思了?”

叶西灵:“……”

叶西灵沉默片刻,蓦然惊醒。

是啊,她在这里忧心转圜,怎知芸娘不愿?

促成这桩婚事的人别有用心不假,宋玉横那狗东西不是芸娘良人不假,但是兰宋结亲,确实是对兰家有益,她也还未听到兰芸娘亲口说不愿!

叶岱青补了一句:“莫一腔情愿阻她人前程,终究,路都是要自己走的。”

“你为她人规避风险,不到最后一刻,如何知道你毁掉的,是别人的机遇还是阻碍?”

“你可在别人遇难之时伸以援手,授人以渔,但是莫要强行改变别人的选择,莫要拦了她想走的路。”

“有人道是和我说过一句‘若是心有明月,终究殊途同归。’听听兰家小姐的想法,你再做决定!”

叶西灵沉默了片刻,将叶岱青的话放在了心中,然后点头告退。

“西灵受教,我明天去找芸娘,哥哥今日累着了,早日休息。”

她正准备离开青如阁,刚打开门又回过头看了叶岱青一眼,眸中的冰雾散开,反而笑得很温和,“若是心有明月,终究殊途同归。”我想我知道是谁对哥哥说的了。

“我走了。”说罢没有再看叶岱青的表情,和站在门口的钟秀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青如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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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叶西灵带着茯苓,去了兰府。

叶西灵被禁足在家已有几月光景。如今已然开春,天气渐暖,桓阳街主街相比以前更加热闹欢腾。十里长街新开了几个兰家商铺,售卖成衣,门庭若市,来往客官络绎不绝。

街上车水马龙,行人如流,叶西灵的马车行得慢,好一会才到了兰府老宅。有几个身着兰家服饰的小厮早早地就在老宅大门看着了,一见到叶西灵的马车,立刻动了起来。迎接的迎接,通报的通报。

“叶小姐。”有个机灵的小厮立刻迎了上来。“兰枝姐姐说您今日要来府上,小姐早早就遣咱们在这候着了,您跟着我来就好。”

叶西灵被茯苓扶着下了马车,抬眼一看迎上来的小厮,哟,熟人。叶西灵仔细打量了一下带路的小厮。

圆脸,一身兰府小厮服饰装扮,面容憨厚,看着很是朴实。

难怪,马车刚停下,茯苓就有点不对劲,连连瞥了那小厮几眼,脸红红色,还有些不好意思。想必这就是兰石了。

“你叫什么……怎么有点眼熟?”叶西灵故意装作不知,开口问道。

“是,叶小姐,您之前来府上做客,兰枝姐姐安排我伺候白山画师,那时候小的在叶小姐面前露了露脸,我就是听舍予画师吩咐,提水浇白山画师那个小厮,想必就是那时候见过面的。”

“后来,小的又特蒙我家小姐和兰枝姐姐看重,遣我去叶侯府给叶小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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