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. 花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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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一番解释,掌柜总算是相信这少年并非他们二人的孩子,为表歉意还特意给他们减去小半房钱。

经过整夜休整,元筱洗去一身疲劳,神清气爽迎接初升的朝阳。

她把顾长策晃起来,拽着人前往一楼用膳,半道上正好撞见归鸿以及昨夜收留的小少年。归鸿昨夜怕小孩子自己睡害怕,便主动要求跟他同住一屋,被拒绝数十次以后最终成功挤了进去。

元筱冲他们打了个招呼,询问昨夜少年睡得可还安稳。

小少年板着脸没说话。

看来不怎么安稳……

元筱把归鸿拽过来悄声问:“这孩子怎么看上去不大高兴?”

归鸿苦不堪言:“属下也不清楚啊,这孩子贼怕人,昨晚非要穿着外袍睡觉,劝大半天都不管用,我半夜起身还被踹了一脚,力气可不小。”

好有性格的孩子,元筱感叹。

顾长策在一旁若有所思,不动声色把目光投向少年。

察觉到探究的目光后少年缩了缩脑袋,快步跑下楼去。

几人用过早饭后决定先把孩子送去衙门,既然这孩子还有亲人在世,那就说明只是跟亲人走散,只要把近日进汴州城的外乡人排查一遍,说不定能找到他的亲人。

几人上街,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喧闹,周围许多百姓纷纷涌上街头,嘴里喊着“来了来了,出街了。”

元筱一脸茫然,随手拽住一个人问:“出了何事?”

那个年轻人兴奋开口:“月斜人静的姑娘们出街献艺,我们赶着去凑热闹呢。”

月斜人静,好熟悉的名字。

元筱默默把脑袋转向顾长策,只见他轻轻点头:“跟你提过的花楼。”

“哎呀!”归鸿突然大叫,“你别跑呀!”

眨眼间,小少年挣脱归鸿的手往人群汇聚的反方向跑去,怎么喊都不听。

“属下立马把他带回来!”归鸿扭头追上去。

这孩子太过奇怪,方才不是还好好的?

元筱不放心道:“青荷黄鹂你俩跟过去看看,别吓着小孩儿。”

“是。”

嘱咐过后她停在原地等候,渐渐风中飘过来浓郁的花香,转脸瞥见泱泱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道路,身段婀娜的花楼姑娘们款款而来,或清雅或妖艳,个个气质出尘。

为首的青衣姑娘抬手施礼,后头的姑娘们纷纷随之弯腰,垂首露出一段段白皙的脖颈,花香再度充盈长街,不知何时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飞舞其间。

随着人群爆发欢呼声,姑娘们落座轻抚手中乐器,丝竹声、古琴声、箜篌声同时发出清脆弦音,长空为之一静。

声乐起,清音婉转,如若置身迷梦。

难怪汴州城以花楼闻名,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,这排场阵势确实稀罕。

元筱不知不觉沉醉其中,忽而视线瞥见一个姜红衣裙面遮粉纱的女子,那眉细而弯,颜色很浅,坠着一圈宝石额饰,因面纱遮面看不出清晰的模样。

只是她肩头落着一只红朱砂色的鸟儿,使元筱想起昨夜那个小商贩说的话。

月斜人静新来的花魁爱豢养鸟雀,想必就是眼前这位。

元筱正欲指给顾长策看,一扭头发觉燕王殿下也正盯着那位遮面的花魁看,甚至比她看得还要专注三分。

莫名其妙的恼意忽上心头。

人家还遮着面纱呢,连样貌都看不清这男人就眼巴巴瞅!

吃锅望盆的狗男人!

她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不爽,总之就是很想咬人。

元筱下手拧了他胳膊一圈,阴阳怪气道:“好看吗,你可别说是在看那只鸟。”

顾长策收回视线,垂眸望见少女气鼓鼓的小脸,像个小包子。

他没忍住戳了一下,含笑道:“没看鸟,在看人。”

还敢承认!

元筱彻底火了,使劲往他靴面上踩了一脚,结果顾长策不仅没生气,还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口。

他连忙解释:“我又不是看中那花魁,筱筱何必动气。”

有了前世被景王欺骗的经历,元筱对所有男人都不大信任,鼓着小脸威胁:“我元筱眼里最揉不得沙子,你要是敢动纳妾的心思——”

话未说完,又被男人亲了一口。

“有人跟我说你巴不得替我纳几个妾室分散心思。”顾长策把她揉进怀里,声音含着笑意。

“哪个没眼色的敢胡乱揣度我的心思。”元筱挣扎着推开他。

顾长策没回答,低声道:“那花魁可能是烟雨楼曾经的管事凤琴,之前姜暮给我看过她的画像,虽然眼前的人修饰了容貌,可是骨相不会变,十有八九就是她。”

“你找这个叫凤琴的做什么?”元筱听得一头雾水。

“吏部尚书谭辛被流放后朝廷派人收缴他的全部家产,可是账目根本对不上,说明他卖官所得的大半银两都不在他本人手上。”

“经过一番调查,大理寺推测谭辛必然还有同党,后来大理寺查到烟雨楼的凤琴可能是卖官买官交易的中间人。”

元筱装作懵懂的样子:“也就是说谭辛不敢供出同党,所以我们得抓住这个叫凤琴的人,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套出谭辛的同党?”

她不傻,谭辛身为景王的人必定是受了威胁不敢招供,这种时候必须找一个身无牵挂之人才能得知真相。

虽然她猜到景王才是幕后真正的敛财者,不过在顾长策的眼中她尚不知晓景王的丑恶嘴脸,所以她只好勉为其难装一装傻。

若是能逮住这个凤琴逼她说出真相,她便能顺理成章地厌恶景王,也能让顾长策相信她并非对景王余情未了。

绝不能让凤琴跑掉。

涉及到景王她的神情立马严肃。

元筱坚定道:“那我们去捉她。”

顾长策垂眸:“我们是以平民身份出金陵,不能大张旗鼓包围月斜人静,否则会引人注目,况且我不能保证那个人就是凤琴,得先确认身份才行。”

“那该怎么做呀?”

顾长策似笑非笑盯着她:“夫人,想喝花酒吗?”

……

二人商议过后决定先把捡到的少年送到衙门,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归鸿他们回来,元筱不放心打算去寻,正巧这时青荷把人牵了回来。

元筱连忙走上前,发觉这几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。

这是怎么了?

青荷欲言又止:“那个……”

元筱无奈:“有事说事。”

“我不去衙门。”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。

元筱:“?”原来不是哑巴!

低头去瞧,孩子正一脸倔强盯着她。最令元筱震惊的是这孩子的声音分明是个小女孩,合着这孩子装哑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女儿身?

“小妹妹,你为何装哑巴呀?”元筱半蹲下跟她讲话。

“我……怕被卖去花楼。”她朝后退了一步,明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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