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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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大海心一沉,此刻也顾不上得不得罪人,膝盖一发力,避开贵人后,左脚扫过前方的侍卫,那侍卫猝不及防跃起闪躲。王大海脖颈上的刀一去,他便脚尖勾地平地后翻,反将后面的人手肘锁住。

那两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,拳脚翻腾几下便又有架住王大海之势。

拖了这么长时间,王大海都要怀疑那书呆子已经被刺死了——张福沅,老子这次为你豁出去了。

就在门侍还在满脸疑惑发愣时,王大海点地越起,一下子翻过院墙,往那迷宫似的假山草木中一钻,只留一句:“对不住了,我得去找秦大小姐救命。”

李管家气得胡子发抖:“反了天了反了天了,侍卫,快,快,全府戒备,去留月阁,将这小儿给我绑出来!”

“李管家……”

“袁公子。”李管家打断袁观生的话,道:“我家出了这等事,招待不周还请见谅,小王,你送袁公子一程。”

对于袁观生,老爷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。老爷要秦家疏离袁家,那他必定不能叫袁观生再搅缠进秦家任何事情当中。

袁观生的话卡在喉咙里,立在台阶下沉眸半响,随后松了攥在袖里的拳头,笑一声:“有劳了。”

少爷这一声笑简直扎痛了两个侍卫的眼。

他们自小伴在少爷身边,即便少爷喜怒不言于表,他们也依旧能体察得到少爷隐在心中的情绪——今日转了一趟下来,分明是伤极了。

他们平日私下也会气愤,像少爷这般举世无双的男儿,怎么偏想不开要来秦府上赶着受罪。

他们看在眼里,着实疼在心里啊。

两个侍卫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地自动分了工,一人去提匣子,一人去牵马车。

马车行至袁观生面前,马夫掀帘,袁观生又回头朝留月阁的方向望了一眼,那平淡的眸子流淌着贪恋的温热,竟然第一次红了眼。

驻足半响,他自察失仪,自嘲一般摇摇头,随即转身欲走。

可正当他抬脚踏上马车时,灰色街道上一抹绿色入了他的眼。

他停下动作定神一眼,只见路的尽头走来一人。

那人穿一件青灰色宽袖泡纱衫,头戴黑色东坡帽,端得一身文人学士的气度,便走边仰头笑看立在院墙上冲他叽叽喳喳的两只喜鹊,风神潇洒、清俊雅致。

纵然阅人无数,袁观生还是难寻一个气度神采能与之媲美的人。

当然,就算再与众不同,也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。

入他眼,是这人手上握着的玄青色令牌——那是越越的国史院特令,他绝不会认错,上面垂着的青色流苏是他亲手编的。

如果没猜错,这人应该就是张福沅了。

袁观生不动声色,稳步踏进马车,坐端,闭眼,双手搭在膝上,胸口缓慢起伏——

在京城,实在有太多阿谀奉承的人,企图攀上高枝平步青云。

他看过张福沅的答卷,对民生颇有独到见解,他还曾为这人惋惜过,但现在看来,不过都是些毫无节操的鼠蚁之辈。

他垂在膝上的手指微动,半睁眼,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寒意,道:“去大伯家。”

马夫应下,一挥缰绳,马儿立刻扬蹄奔跑。

在那条宽阔的官道上,富丽堂皇、价值万金的马车,与一身寡素寒碜、口袋余下几文银钱的男子相错而过。

*

张福沅拿着那令牌去拜访时,特意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物穿上了身。

他刚险渡一场生死劫,走在路上还神魂颠倒、心有余悸。

若说在此之前他来秦府只是单纯想请罪,那现在他还真别有所求——毕竟能接触到贵人的机会不多,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命一搏。

一路上,他仔细斟酌措辞,默默在心中拟了好几遍,不管秦大小姐是喜的怒的还是不屑一顾的,他都有法子应对。

不仅如此,他连如何跟门侍说话,如何让整个秦府对他有个好印象都琢磨过了。

可人算不如天算,他准备的再好,在看到鼻青脸肿、被五花大绑的王大海时,心便凉透了下去——联想之前的种种,他大概能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
本来灰头丧气的王大海一看见门口的张福沅,双眼一下就亮了,大叫一声:“张福沅,你还活着!”

众人的视线从王大海转到了张福沅的身上——秦府是大门户,手底下的奴婢小厮也都是见过世面的,他们只见来人虽衣着寒碜,但气度不凡,手里还握着小姐的令牌,一时间都不敢露出鄙夷的神色。

张福沅被乌泱泱的持刀家卫盯得额头冒汗,只得冲着大家伙儿悻悻一笑,等着对方领头人说话。

李管家站在侧面打量着来人,半响才道:“你就是小姐要请的人?”

闺中女子私请男子,是污名节的事。

张福沅作揖,低眉顺眼道:“并非是请,而是唤卑职过来领罚。前几日在船上,卑职冲撞了秦大将军,但因为当时负伤,小姐仁慈,允卑职伤好再罚。”

“原来是你,那个当内禁军的进士?”

秦氏回黄州祭祖,他这个管家自然是需要随船的,最后一日闹的动静不小,他也在阁楼上看着的。

只是那日两人穿着甲胄,今日换了常服,他一时间没认出来。

张福沅哭笑不得,又无可奈何:“是……”

而后他又瞟了一眼满脸“快救我”的王大海,内心虽是万般不想搭理,可人毕竟是来救他的,他也不能真看着王大海被罚。

张福沅仔细拿捏分寸,对主事人行了一礼,道:

“王副尉忧心平白死了守城侍卫,不好向殿前司复命,才一时慌乱鲁莽行事,冲撞了贵府……”

他将“王副尉”、“守城侍卫”、“殿前司”三个词咬得极重,懂其中关窍的人自然会听懂。

王大海连连点头,忙附和道:“是是是,对对对!”

张福沅立刻瞪他一眼,示意他闭嘴。王大海见状头一缩,也不说话了。

李管家掌事三十载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这两人一唱一和意欲何为他能猜不出?

可知道是一回事,能不能驳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若放在平日,他秦府杀个人,给的借口都没人敢怀疑。可唯有内禁军,他们是不敢轻易动的,因为这牵扯了他秦家一个微妙的处境——

曾经是他家老爷,现在是他家少爷,任职兵部尚书,久而久之便笼络一大批州县的提督大将,加上秦彻和其父又直接掌三十万大军,皇上一直有心釜底抽薪、打压秦家对兵权掌控之心。

与这些或开疆拓土、或镇压起义的军队不同,当下的内禁军是直属皇帝的,护的是天子命,也是皇上唯一完全掌控而不由秦家干涉的军卫。

若是他秦家杀了内禁军的人,那不免让人怀疑,秦家是不是也企图将手伸进这支唯一没被秦家掌控的军卫之中呢?

现在多少眼睛盯着他们,而皇上又最忌惮秦家在军政之事上的行为,是以,他们还真不能随意处罚这两人。

李管家讽笑一声,对张福沅道:“你到是不简单。”

说完这话,一个小厮匆匆过来,在李管家耳旁叽里咕噜了几句。

李管家点点头,随后对侍卫道:“给他松绑。”

而后看着张福沅:“老爷不追究你们今日的行为,回去就把嘴巴闭紧了,敢将今日的事情拉去嚼舌根子,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。”

张福沅对李管家又行了一个大礼:“多谢秦老爷宽仁,卑职感激不尽,绝不敢胡言乱语。”

说着,他又瞪了一眼王大海,心中又气又无奈——无奈王大海是为了他而闯宅,可气也气他做事冲动,害他遭了秦老爷的嫌,将他这条求生之路堵死了。

王大海谢过管家,正欲走,后面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。

只见云碧从东面走出来,朝李管家行了一礼,道:“小姐说了,这个男子在秦府门口妄自呼小姐名讳,要罚二十大板!”

同样是罚,谁做决定却有着本质的不同。若是秦老爷或秦少爷要罚,那就容易扯到军政党派之事上去。可若是未出阁的女眷为名誉而罚,那就是个人恼怒,小打小闹的事情了。

所以秦大小姐开这个口去责罚,也不会牵出什么朝堂污蔑。

可二十大板,着实不算轻,至少要让人半个月下不来榻。

王大海听了,马上急了眼,扭头看向张福沅,使劲给他使眼色。

却想不到张福沅听了云碧的话,看向王大海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起来,意味不明道:“既然是秦大小姐的吩咐,那自然照做的好。”

而后看向李管家,道:“拖去罚吧。”

李管家自然是愿意杀鸡儆猴,让人看看在他秦府闹事的后果,当即叫人将王大海压去偏房打板子。

王大海被带走,经过张福沅身旁时,偷偷啐了他一口:吃里扒外,就不该来救你!

张福沅毫不客气回怼:谁叫你蠢!

等王大海远离众人后,云碧偷偷跟了上去,支开押王大海的侍卫,而后恶狠狠、气鼓鼓地瞪着他:

“小姐让我来告诉你,挨板子的时候多想想自己为什么总是捅娄子,大将有勇有谋,而你有勇而无谋,怎么能成大道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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