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太吾氏(其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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悟继之了然:“而那个传人,便也唤作太吾?”

“不错!现在你总该知晓,世上只有一个太吾。先者濒死,方传后者,异象为证,法剑为凭!”冯婆婆说着,指向石碑上的一个凹槽。

悟继之观那凹槽,和伏虞剑柄的形状颇像。他弄清了太吾的来历,也不再遮掩,当下取出伏虞剑柄,对冯婆婆道:“婆婆,实不相瞒,晚辈的师父要晚辈自称太吾。”

冯婆婆如闻惊雷,浑身一颤。她从悟继之手中接过伏虞剑柄,一遍又一遍地摸索剑柄上的纹路,脸上的神情时而欣慰,时而哀伤。

“没错……没错……一模一样……”冯婆婆喃喃念道,两行浊泪顺着她苍老的脸颊缓缓流下,“自掘空心墓,自栽无根树。三百七十年,不见花与鹿……”

“只是……晚辈依然有几点不解,这‘相枢’既然当年已被驱走,为何还要太吾为世人驱除相枢?”

冯婆婆黯然道:“当年相枢虽然被打败,但世间仍不断有人失心入魔,老身也十分费解……”

悟继之又问道:“那晚辈应当如何驱除相枢?”

冯婆婆沉默片刻,道:“你再随我来,之后看到什么,千万不要害怕。”

冯婆婆领着悟继之来到祠堂后山的一座石屋前,那石屋四周围满了无名的坟墓。

“是这里了。”冯婆婆说着,推开了石屋的矮门。

二人走进石屋,只见一人被数十根乌黑的铁链缚在石屋中央的巨石上。那人面目狰狞,力大无穷,每次挣扎,便能使杯口粗的铁链在巨石上拉出一条深深的勒痕。

悟继之想起了入魔的还月,心头一震,道:“这就是……”

“被‘相枢’所害之人,皆会变成这幅半人不鬼的模样。举止疯癫,力大无穷,纵使遭刀枪贯腹、利剑穿心,也仍然不死,直至寿尽……”

“为何要将这人捆在这里?”

“入魔之人非太吾不能解救,太吾传人虽已绝迹数百年,世人却总还存着一丝念想,只盼在其亲友丧命前,太吾传人能够复归,救世人于水火。”

听到这里,悟继之忽然明白了这石屋外,何以会有那许许多多的无名坟冢。

冯婆婆将伏虞剑柄交回悟继之的手上:“我这就将除魔之法说给你听,你持着剑柄依言而行。我说的口诀,你务必牢记在心……”

她向西伏首三拜,随后说道:“左手持剑,虚点乾坤,心入冥寂,断梦离尘。‘有相皆痴苦,无人脱网罗。见我非是我,无我即无魔。’”

真言句句微,句句落心头。悟继之闭目凝神,随诀而起,持剑柄向那人前额、心口、小腹虚点数下,伏虞剑柄仿佛生灵一般,径自颤动起来,随后异光一闪,悟继之便失去了知觉……

不知过去了多久,悟继之缓缓睁开眼,却见自己躺在一间茅屋的土床上。

武舜英正伏在床边,感觉到动静,她抬起头,见悟继之清醒过来,蛾眉舒展,抚着胸口道:“师哥,你总算醒了,吓坏我了。”

悟继之茫然不解,问道:“这里是哪?”

武舜英疑惑地望着他,伸手摸了摸他额头。悟继之侧头避开,道:“你干嘛?”

“这里是太吾村呀,咱们一起进的村子,你忘了?”

“我知道,可我后来不是进了一间祠堂么,怎么现在又到了这里?冯婆婆呢,我还有好些事……”武舜英望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,悟继之止住了话语。

“你一进太吾村,就对村民自称太吾,又用伏虞剑柄治好了还月姑娘,然后就昏倒在地了,是村民们将你抬到了这里。”

悟继之摸了摸周身,伏虞剑柄正揣在他怀中。他心念芜杂,还月能够得救,他自然欢喜,可他救的明明是那个被绑在石屋中的人,怎么会是还月?

他仔细回想石屋那人的容貌,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。他忽然道:“那还月呢?”

“还月姑娘?她……她刚走……欸,师哥!你去哪?”

悟继之三两步奔出屋子,见还月正往村外走,他追上去喊道:“还月姑娘,还月姑娘!”

还月止步,回身望着悟继之。可待他跑到她面前,却又支吾起来。

他见她前日还是重伤,现下已能走路,关切道:“你的伤好了么?不多留几日么?”

还月点了点头:“我不能和你们待在一起,那些仇家寻到我,会连累你们的。”

说罢,她沉默了会儿,道:“那些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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