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. 三更鬼火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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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风出去后,厅内只剩下棠梨和盛大人,萎蕤烛火,灿灿明堂,映照的人心黎耀,皓皓生晖。

盛从周恍然间想起,幼时母亲甚爱读书,有一日,也是这样的情景,父母相伴相偎,感情缱绻,只有六七岁的他,忽然想起在诗册里看过一句诗,‘昵昵儿女语,灯火夜微明’,念与父母听,父亲佯怒,训他不学无术,母亲却将他揽在怀里,温柔抚摸着他的头,夸他聪慧善识。

时过境迁,物似人非,柔水终成雕刀。

可此情此景,又让人更思往昔。

盛从周站在案边,见棠梨将散乱的案册,简单收拢起来,他缓慢躬身,拈起案上刀剪,挑起灯芯轻轻剪掉,烛影晃动,棠梨抬头,便见一向严肃的盛大人,眼眸云水泱泱,雾气沼沼,似和平日大为不同。

她心念思转,不得其解,索性不去多想。

“大人,我今夜还想去一趟玉带巷,或许观象台和玉带巷之间,有什么近路,是我们未曾发现的,卑职想去查验一下。”

盛从周皱眉苦笑,目光凝在棠梨面上,似要将她看个真切。

他少年家道生变,后宵衣旰食,咬牙前行,方有今日成就,这也让他养成了,雷霆手段,凌厉风行的作风。

便是锦衣卫的缇骑,跟着他外出办案,风餐露宿,夙兴夜寐,也常感行程紧,差事重,难以承受高强度的连轴转。

可这魏棠梨,马车进了城门后,她就随着自己去侯府勘查、去观象台、张松和刘武家、更夫李用家,短暂休憩后,三更勘探现场,又去藏书阁看了一夜书。

未曾合眼,却上午陪自己同去昭狱,下午独自去通渠查看,后又审讯包爷刘黑子和孙陶,去玉带巷复刻现场、发现作案手段,便是自己进宫禀报进度的时候,她也没闲着,还在看天象记录。

此时已过亥时,她还想再去一趟玉带巷。

如此勤勉,倒是比他更果决、迅速,只争朝夕。

盛从周不由好奇道,“你一个姑娘家,为何如此拼命?”

棠梨听闻,面色一滞,讪讪道,“自是报答大人知遇之恩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”

她说完,猛然想到,自己前世就是过劳猝死,穿越到同名同姓,却被屈打成死的魏棠梨身上,如今,一身负有二命,还要再过劳猝死一次吗?

她果然是做惯了社畜,工作癌晚期,眸中不由显出悲苦之色。

盛从周将她眼中明灭,神色变化,尽收在眼底,温声道,“虽然外面皆传,本座是玉面阎王,血煞修罗,可你不必害怕,本座不需要你鞠躬尽瘁,更不会让你死而后已。”

“夜已深,你好生歇息吧,有什么需要勘查的,明日再说!”

言罢,他将一个玉色的琉璃瓶,放置在她手中。

“这是今日进宫,圣上赏赐的修容膏,上次狄青给你的,应是用完了吧?”

棠梨虽不知圣上,为何要赏赐盛大人修容膏,却也乖巧接下,心道这个膏药,止血凝伤,效果极好,自己抹上第一日,就觉肌肤生凉,疼痛减轻,三日后已见疤痕凝固,这几日褪去伤疤后,已生出淡粉色新肉,宛若新生。

虽然很想留着自己用,可狄青刚挨了板子,一定比自己更需要。

棠梨收到袖袋里,打算明日见到狄青,就送给他赔罪。

盛从周不知她心中所想,见她躬身告退后,又掌灯看了会,刚从渝州传来的密报,方才回房休息。

此时已是下半夜,月上柳梢头。

盛从周立在廊庑上,注视着一墙之隔的院落里,大片蔷薇于月华中纷落。

说来也巧,他与棠梨的厢房,虽然不在一个院落,可两个院子连着一个月洞门。

青砖白墙的洞门,形如满月,透光明幽,站在他厢房的位置,刚好可以看见棠梨厢房的绮窗。

而她绮窗之下,就是大片盛放的粉色蔷薇。

不摇香已乱,无风花自飞。

盛从周忙于公务,常年睡眠极少,鲜有这样赏花的时候。

此时心境,极难言明,只觉指尖风凉,心安归处,浮生如斯,亦是甚好!

月华流瓦,棠梨耳房沐浴后,沾床即睡,一夜好眠。

第二日晨起,已是日上三竿,盛大人早走了。

棠梨拍了拍脸,憾恨自己睡得太死。

她匆忙洗漱后,就想去玉带巷再看看。

虽然,盛大人那里必然有所布局,可是,圣上只给了七日,若是凶手狡猾不上钩,或者抵死不认,只有拿出切实的证据,才能让对方伏法。

棠梨拿着通渠布局图,沿着玉带巷,一路向着观象台方向走。

拨给她的国公府侍卫,赶着马车在身后跟着。

城中通渠纵横交错,却因着火墙阻隔,她不能走直线,只能在内巷里,沿着巷道走,棠梨心中十分沮丧。

凶手当夜,必然是经由通渠进入内城,若她想要复刻凶手的路线,只能等亥时水停后,沿着通渠走一遍。

果然,昨夜不该偷懒,一懒就是耽搁一天。

她正愁肠百结的时候,季风赶来道,“魏执笔,大人唤你回去,姚时起招了!”

“啊?这么快?”

棠梨坐上马车时,心脏还在突突跳,昨夜,她才刚向大人建议,可以放出风声,让姚时起知道自己错杀李用,当晚真正的打更人是孙陶,怎么这才过了半日,那斯居然就招了。

进了审讯室后,棠梨见到盛大人端坐上方,眉眼皆是怠倦之色,手中拿着的正是招供书。

见棠梨来了,他随手将供书递给棠梨,黄麻纸上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
棠梨细细端详,方知那姚时起,着实聪慧机警。

观象台下的通渠,和玉带巷东门巷口,南北纵横直通。

且因为观象台在北方,地势高一点,通渠水势顺流而下,肉眼看不太出来,水流却是自上而下,贯通南北的。

亥时通渠关水闸前,他借口肚子疼去茅房,拿出提前备好的浮木,趁着最后一趟水流,滑到通渠下游。

浮木上尖下宽,顺水劈浪而下,阻力极小。

寻常从巷道里,需要走一个半时辰的路,此时不过一刻钟而已。

他经常利用此种法子,夜间来玉带巷喂猫,那些野猫和他混熟了,便不再警惕。

将野猫套进装有猫薄荷的袋子里,从玉带巷东门通渠口,走到西门通渠口。

当晚西南方大作,停水后的通渠,很快被风吹干,他将提前埋在柳树下的桐油挖出来,浇在野猫身上,野猫此刻吃完猫薄荷,正是极为兴奋的时候,点燃袋子放开袋口,就会拼命向前冲,而通渠由东至西,一路都有住户。

就算不是停留在威远侯府门前,也会点燃其他门口的柳枝,只是,一切比他想象的更顺利,野猫经过威远侯府时,化成一个个行走的火团,点燃通渠内的枯枝败叶,垂在通渠内的柳絮垂绦,借着风势一路蔓延。

此刻,他再沿着通渠回到观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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