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 第十五章 家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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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共八十六斤四两,掌柜的说七十文一斤,八十六斤是六千零二十文,还有四两……”

店小二带着孟离等人在后门处称竹笋,连万福楼的厨子都出来了,厨子姓王,店小二称他王掌厨。

王掌厨掀开背篓上面盖着的布,拿出一个竹笋,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,在孟离的眼中跟水果刀差不多。

只见王掌厨一刀对半切开竹笋,然后又用手掐了掐,闻了闻。对店小二点点头,然后就进去了。

孟离三人心下明白,这是验货呢。贺掌柜的给那么高的价格,验一验也是应该的。

“四两就是二十八文,一共是六千四十八文钱。这位姑娘你看这账可对啊。”店小二对孟离说。

“对的,多谢店小哥了。”孟离点头,微笑道。

“那好,这是六两银子,零的是四十八文。”店小二数了钱交给孟离。“钱货当面点清,过后概不负责哦。”

六两银子啊,云宁心里也压不住激动,秀娘直接傻眼,咬住下唇,努力让自己平静,不会显得那么没见识。

孟离接过银子和铜钱,然后从那一串铜钱上抓一把捋下来,孟离手不大,大概十文左右,塞到店小二手里。“辛苦店小哥了。我们第一次来送这些,自然信得过万福楼,只是山里就那么些,以后可能也没有了。”

“没了?这个笋子,在我们万福楼可是很受客官们欢迎的。”店小二被塞了钱,心里正开心,又听孟离这样说,有些发愁。

前几日掌柜的带回来山笋这道菜,直接吸引了城里的不少客官来万福楼。他是店小二,顾客点菜都是他来记账,大多几乎每桌都在点,可是,掌柜的带回来的并不多,正愁呢,这孟离这么快就送来了。

别的酒楼竹笋要么不大,要么就是没有山里的味道鲜美。

这要是以后都没有了,肯定会影响生意。

“一点都没有了吗?”店小二又问。

孟离点头。

看店小二皱着眉,看着两背篓的竹笋被万福楼的杂役抬进后厨,不一会儿,一个杂役出来送背篓,孟离接过放在驾车子上。

并没有打算走。

“店小哥,能不能问您一个事。”孟离客气道。

“姑娘客气了,有什么不明白你问就是,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跟你说。”店小二因着收了孟离的钱,此时也好说话的很。

“就是城里有没有豆腐这个吃食啊?是用黄豆做的。”孟离问出口,莫名心里有些紧张。

豆腐是她现在力所能及的能挣钱的事了,这天天上山,就像爷爷说的,总归太危险。偶尔去摸个野鸡野兔,碰个季节性的山果子还行,常年吃喝肯定不行。

她必须有一个挣钱的门道才能养活爷爷和她自己。

“豆腐?”店小二疑惑,随后摇摇头,“没听过这种吃食,最起码我们店里没有,城里另外几家知名菜品我也没听过有叫豆腐的。”

“没有吗。”孟离大喜。“多谢店小哥了。”

“哎,姑娘客气。以后还有这山竹笋一定要送给我们万福楼啊。”店小二说。

“会的,那耽误您时间了,我们这就走了。”孟离说。

三人离去后,店小二把豆腐二字记在心里,转身去找掌柜的报账。

万福楼私人雅间内,那黑色锦衣男子坐在上方椅子上,满目愁容,似痛苦之色,一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手边茶几上。

那力道让茶几生生裂开几道纹路出来。

贺掌柜更是沉重万分。

“他们简直目无王法,胆大包天,竟敢买杀手暗杀我们。”锦衣男子气愤说道,眼里的冷意迸射出来。

“童大人息怒,是否知道是何人所为啊。”贺掌柜慌张道,心里却有所忌惮,敢刺杀童延的人,必然是朝中权重之人。

童延默然,“不知,但是大致猜的差不多。其他的事你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利。我今日而来,是有事托付于你。我回朝行程刻不容缓,希望你在这凤城能多注意一眼,慕将军在与杀手周旋时,引开敌人,现在失去了消息,如果贺掌柜的有慕将军的消息,一定通知我。”

“童大人言重了,为大人办事是属下的职责,属下一定尽心竭力去寻找慕将军,还请童大人放心。”贺掌柜正色道。“只是,请问大人慕将军是否受伤,大致在什么地方和您分开的。”

童延沉声:“一座山……”

童延时间不多,交代好事情就要起身,贺掌柜连忙拱手,说道:“童大人稍等。”

然后走到房间侧间,从一个架子上的暗格里取出两瓶药,递给童延,“童大人,这是上等疗伤药,止血消毒效果奇好,路上艰险万分,还请收下。”

万福楼本就是京都里万花楼的分店,全都听命于童延。所以看到童延受伤,自然拿出最好的东西。

童延对贺掌柜抱拳,“多谢贺掌柜,他日重返京都,定当设宴谢过。”

贺掌柜连连摆手,“童大人严重了,属下尽责而已。”

话不多说,童延即刻就走,谢绝贺掌柜的相送。

童延走后,贺掌柜立刻吩咐万福楼在城里的消息通道,时刻注意慕将军身影。

想来童延是南周朝的四品侍卫,一直跟随在慕寒将军身边,这慕将军失踪,童大人肯定是最心痛的。

“哎呀,要乱了,要乱了啊。”

贺掌柜噫吁怅然,压着重重心事向外走去,刚好碰到店小二来报账,又把豆腐的事提一嘴,贺掌柜听完竹笋的数量,点头明了,然后也思考一下豆腐是什么,用豆子做的吃食,好像还真没有,以后若是碰到再看看。

只是有些惋惜以后没有野生竹笋,城里卖的味道略清淡,也只能凑合用了。

街上行人不断,有挑担赶路的,有驾牛车送货的,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,有驻足观赏城中景色的。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,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,有茶坊、酒肆、肉铺、庙宇、公麻等等。

孩童前后追逐打闹着穿梭于人群之中,笑声如银铃般清脆。不远处,茶馆的说书人正入神的讲述动人的故事,引得茶客们拍案连连。

“这就是凤城吗,好热闹啊。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好开心。”秀娘目光随着孩童追逐,那满眼的羡慕与胸前紧握的双手,都透露出她的局促。

“的确热闹。”孟离接着秀娘的话说。

连平时沉稳的像个大人的云宁,此时都睁大了眼睛,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热闹的街道。

那一刻,三个人内心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震撼。

“走吧,我们去逛逛。”孟离拉着秀娘,云宁自觉推车。

“你要买什么,石磨吗?”秀娘说。

“嗯嗯,对了。”孟离停下脚步,松开秀娘的手,转身走到云宁身旁,对云宁说,“刚才卖竹笋的钱,我们一人一半。”

“一共六两三十八文,刚好我们一人三两零一十九文钱。”孟离把银子分好,递到云宁面前。

云宁:“……”

秀娘:“……”

孟离傻了吗?

云宁一副你莫不是生病了的样子,皱着眉退了一步。

“给我干什么?”

“我们一起挖的竹笋啊,卖了钱自然一人一半。”

孟离语气自然,仿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“这是你发现的,我……我只是帮你忙。”云宁说,“不用给我。”

孟离笑了一下,又认真道:“帮忙也是从明天开始,昨天挖竹笋就是我们共同的功劳,你不拿些,我可没有脸面让你帮忙了。”

云宁还是觉得不应该拿这个钱,就算没有他,孟离大不了多跑一趟山里,就能把竹笋挖完,这些钱也是她挣。

旁边一直站着的秀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三两银子可不是少数,两个都是她的好朋友,不管怎么样,都不想因为钱伤了感情。

孟离把钱直接塞到云宁手里,说道:“我说了我会挣钱,还要给你发工钱的。这个你就拿着,买些家里能用的东西,就算一个人也要过活的好好的。”

简短几句话,说到几个人心里去,秀娘眼中含泪,云宁如梦初醒,从小到大,靠村里拼命干活施舍才活下来,从来没想过活着的意义。

孟离说的对,就算一个人,就算我还小,我也要活的好好的。云宁眼底浮现一抹希望,见秀娘眼中落泪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
心道,“总不能一直靠秀娘家帮我。”

云宁从一把银钱里拿了一两银子装起来,剩下的又塞给孟离,说道:“这些就够了。请我做帮工工钱可贵了,你省着点花。”

噗。

“阿宁,你何时会说笑话了,不过,这个笑话有些冷哦。”秀娘捂嘴道。

孟离也笑,看着又塞回来的银子,心中一阵柔软。

“包子,新鲜出炉的包子嘞……”

“烧饼哎……”

各种吃食,香飘万里,飘到孟离等人的鼻子里直勾起他们的馋虫。

“好香啊,阿满,我们去买一个烧饼尝尝好不好。”秀娘摸出身上的五文钱。

“好啊,这也快中午了,我们早点吃,然后买好东西也早点回去。”孟离说。

“嗯嗯。”

“嗯嗯…嗯?”

孟离拉住秀娘,晃了一下手里的银子,“今天云宁请客,哈哈。”

“哈哈,好。”

来到烧饼铺子前,“老板,我们要三个烧饼。”

……

“竟然要三文钱一个,这也太贵了。”秀娘咬下一口烧饼,仿佛手里的不是烧饼而是那卖烧饼的人。

“城里人吃的都是精米细面,这烧饼可是白面做的,里面的馅也是猪油熬的。”孟离说。

“啊?”秀娘又咬了一口烧饼,仔细品尝着。

阿满是吃过吗?

“我猜的。”孟离随口一说。

秀娘:……

加上上次的银子,孟离现在有七两银子,铜钱几百文。

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,但是孟离没有概念,她要去买做豆腐用的工具,石磨,滤网,这里好像没有滤网,那就看看什么布料合适过滤也行,还有石膏……

孟离在心里想着,怕记不清,索性就推着车,想起一个买一个。

一个直径四十多公分的石磨,足足花了孟离二两八百文钱,滤网选的棉布一匹200文,石膏便宜买了10文。

问了药堂郎中城中的木匠在哪里,几个人拉着驾车子,找到木匠家。

“应该最后买石磨的……”

云宁气喘吁吁说道。

秀娘笑笑,递给云宁一个水袋,是孟离刚才买的,每次出门都用竹筒装水,装不了多少,还容易洒,用水袋就方便多了,还装的多。

孟离左右看看,这家有院子,门口还晒了一些木板,应该就是郎中说的杨木匠家了。

站在院子门口朝里看,满院子都是木屑,但是更入眼的是各种家具,大的有镂空木柜,太师椅,雕花木床,小的就多了,小长板凳,跟太师椅配套的茶几,还有木梳?

一个中年男子,带着一个年轻人,正在刨木屑,感觉到门口有人,抬头便看到孟离三人站在门口。

孟离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,“您好,是杨木匠家吧,我想请您做个东西。”

杨木匠愣了一下,这三个孩子?

“是的,先进来说吧。”杨木匠搬来一个长板凳,请孟离几人坐。“你们几个娃娃来做东西,大人呢?”

秀娘拉了拉孟离的衣服,“他这话不会要坑我们钱吧。”

孟离回头,抓了秀娘的手,眼神安慰她,示意不会的。

院子里这么多家具成品,还有很多正在刨的模板,零件什么的,肯定不是靠这些小手段东西发家。

院子里的年轻人,看起来十八九岁左右,皮肤被晒的微微黝黑,看起来很能干,看他父亲问孟离家大人呢,自己笑了起来。

“爹,你这样别人可不高兴了啊。”

杨木匠摸摸头,尴尬的呵呵笑两声,“那行,你们几个要做什么东西。”

孟离装作不在意,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,他们三个最大的是孟离也才十三岁,虽然古代小孩早当家,但是稍微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觉得十三岁就是个大人了。

“我想做几块板子,大概长宽都是二尺,然后侧边是……”孟离一边说,一边用手比划。

连杨木匠的儿子听着都觉得稀奇,不是东西稀奇,而是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东西有啥用,桌子不像桌子,抽屉不像抽屉的。

旁边的秀娘和云宁也听的一脸懵。

阿满这是做的什么,有什么用?

“就这个东西?”杨木匠听懂了,问道。

孟离点头。

“行,你选木料吧。”杨木匠转身指了指院墙旁边的木板。

“多少钱一个?”孟离问,万一很贵,她要好好算一下买几个合适。

“几个木板而已,三十文一个,你看行吗?”杨木匠说。

好贵。

孟离抿抿嘴,三文钱一个的烧饼说吃就吃,二十五的豆腐板心在滴血。

“好。”

孟离知道的木料不多,而且树都被刨成木板了,她更认不出来。

“杨师傅,就要耐水泡的,与吃的东西接触也不会有毒一类的就好。”孟离想大概就这两个条件就够了。

杨木匠听完哈哈大笑几声,“我说你们是小孩子,你们还觉得我看不起人,做家具的木料哪能是有毒的呢,这耐水泡的,普通树基本都差不多。”

“那您就看着给我们做吧,我要……”孟离想了一下,十套会不会多。

“先做五套吧。以后不够了再来做。”

“五套?行,什么时候要。”杨木匠拿起手边的锯子和尺子,开始量。

“越快越好。”

杨木匠的儿子停下手里的活,走到杨木匠身边,“很急用吗?”。刚才孟离说的他也听到了,很简单,木板有现成的,只要量好,在打好眼,用木榫装好就成。

“不是很急,但是我们不住这里,来一趟挺远的。”孟离摸了一下鼻子。

很急,今天买的东西太多了,钱花的挺多,她需要赶紧挣钱。

“那你们坐那等会,我和爹一起做,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做好。”

杨木匠儿子说完就利索的接过他爹手里的锯子,杨木匠划线,他来锯,锯好所有的木板后,开始抛光,钻孔,上榫。

父子俩做了多年的木匠活,每个步骤都刻在了脑子里。

孟离三人坐在板凳上,看了一会就没那么紧张了,云宁的眼睛没离开杨木匠父子的动作,大致都看了个明白,就是那些打孔的地方,还有榫卯不明白。索性就跑到杨木匠他们面前看。

秀娘和孟离对那不感兴趣,只在他们做好第一个的时候,拿起来看了看。

可以说非常满意,底下的木板平整紧实,边上竖起来的,留一点点缝隙,最上面合盖的木板,都非常好。

突然觉得三十文也很划算了。

秀娘摸了一下,“阿满,这做的是你说的那样吗?”

孟离点头,“是的,跟我说的一模一样。”

秀娘知道孟离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安排,所以她也没问孟离做这些是干什么用,她知道以后孟离会跟她说的。

未时两刻,不到一个时辰,杨木匠父子俩真的做好五套豆腐板。

把上面的木屑,灰尘擦掉后,杨木匠问孟离:“需要上油吗?”

“油?”孟离歪头。

说的是彩釉吗,“不用了,这个抛的很光滑,谢谢。”

孟离拿出一百五十文钱,递给杨木匠。“辛苦你们了。您数数。”

“数什么啊,你这个小娃娃心思真多。这东西没啥难度,你用这个做什么啊?”杨木匠接过钱,还是问出来疑问。

孟离笑笑,“一种吃食,有机会送过来给你们尝尝。”

“哈哈,行。”杨木匠看一地的木板,又看三个孩子两手空空,“你们怎么弄回家?”

随即立马接到,“住哪里,我让杨桓给你们送家里去。”

杨桓没说话,但是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,垒在一起准备搬。

“谢谢大叔,我们有个驾车子,就在院子外面。”孟离说。

“那正好,给你搬车上去。”

杨桓一次搬不完,云宁也去帮忙,一手拎一个走在杨桓像带路一样。

“你想学木匠吗?”杨桓在云宁身后问。

云宁心里咯噔一下,他刚才就是看看,“我没有偷学。”云宁解释,心中觉得羞愧,低下头。

杨桓一听,就知道云宁想错了,他把东西放驾车子上,站在云宁面前,说,“你想多了,我是看你感兴趣,想说你想学的话,有空来我家我教你。”

云宁一怔,眨了眨眼睛,在反复理解杨桓说的话。

“教我?”云宁眸子亮了一下。

杨桓低头侧身看他,弯起嘴角,“你想学就行啊,这又不是什么独家技术。”

“谢谢……以后,再看吧。”

云宁回到院子里,孟离拿着一个小木刀,薄如叶片,一拃长点,刀柄还刻了一个离字。秀娘手里是一个精巧可爱的小木剑,比木刀要小,像个坠饰。

“那我们走了。辛苦你们了。”孟离说。

杨木匠:“你们这几个小孩是真客气,早点回家吧,以后有需要再来。”

杨木匠找了一个细麻绳给孟离,从车尾到车头绑了一圈,晃晃觉得不会掉才放心,然后三个人都满意的离开了。

“阿满,你为什么要小木刀啊?”秀娘看着手里的小木剑,越看越喜欢,然后挂在了腰上。

“我要木剑没用,不爱玩那些,这木刀不一样,回头有用。刚好省的我再买了。”孟离用力推着驾车子说道。

路过成衣店,孟离不会做衣服,索性买了三套衣服,花了一两,又想到爷爷的被子有些薄,孟离又给孟庭买了一床薄被子,二两银子。

这下子银两花了差不多。

她把所有钱都掏出来数一数,反正不知道花了多少,剩了一两零二十二文钱。

“啧,白手起家,真不是好起的,家当还没制几个呢,钱就没了。”孟离心中自语。

“云宁,我们在前面那个铺子旁边停下,休息一会在出城。”孟离对云宁喊道。

满满一车的东西,比来的时候还要重,云宁觉得力气比孟离大些,没让孟离拉车,她们两个女孩子在后面推就行。

“好。”

云宁小心的放下绳子,然后慢慢松开车扶手,等驾车子尾部落地,他也松了力气。

这是一家卖面的铺子。

孟离拉着秀娘来到一个离驾车子近的桌子前坐下,云宁随后也进了铺子,面对着驾车子坐下。

“老板,给我们三碗面,都加五文钱的肉。”孟离对着里面老板喊道。

“啊,阿满,我不要肉了,我吃面就行了。”秀娘瞪大眼睛看着孟离说,“你刚才都请我吃烧饼了,我可以自己付钱。”

云宁倒是习惯了孟离大手大脚吃喝一样,没有说什么,只在孟离说加肉的时候轻蹙一下眉头,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。

孟离一手撑在下巴上,脸顺势歪在手上,另一只手也放在桌子上,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。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秀娘,这姑娘真善良,就是有点……可能还是年纪小,被陈阿奶他们家保护的很好,在这个年代,小姑娘还能这么单纯,挺好的。

秀娘被孟离看的脸红,“阿满,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。”

“我在想,谁会这么好福气。”

这时老板端着两碗面过来了,秀娘透红着脸去接面,“阿满。”秀娘嗔一声,然后从竹筒里抽了一双筷子,低头去吃,也不管什么肉不肉的了。

老板把另一碗面递给孟离,孟离接过,放在了云宁面前。

“云宁今天辛苦啦。”

云宁:“……”

咳咳……

秀娘赶紧倒一杯水喝下去,才止住咳嗽。

“阿满,你怎么了!”秀娘问。

孟离:“……?”

当个夸夸仔真难。

孟离的也面也好了,上面十来片肉,底下是大骨汤,杂面面条。

一口吃下去,肉汤香满鼻,吃了一个烧饼顶不住这半天的时间,正中午的时候去买了各种家当,虽然累了点,不过快中午客人都回家了,孟离他们买东西还便宜了点。

未时人们大多都吃过饭,这个面摊上,也只有孟离三人在吃,老板看三个少年精神的很,面给的也多,连肉也多捏了一点。

“我就是高兴,有你们真好。”孟离吃着面,说道。

“那当然了,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啊。”秀娘喜滋滋的说道。

秀娘长这么大,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,肉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,能吃上几口。

现在因为孟离,她吃了感觉这辈子最好吃的面。脸上的红晕褪去,剩下的独属于他们年少的美好。

孟离笑弯了眼睛,给云宁倒了一杯水,云宁接过,看了两个面前两个姑娘一眼,也发自内心扬起笑容。

太阳已经慢慢西下,三个人也吃饱了。

还是少年拉车,两个女孩在侧边推。太阳把三个影子拉的老长的时候,他们也终于到了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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