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景元三年:无家可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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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上元节,宫中人守着阮湘霖的命令将花灯挂满每一座宫殿。所有人都知道去年发生过什么,有人离去,有人离心,只有夜里的灯看起来暖和一些,仿佛光能逆转结果,让一切如前。褚申墨在百姓眼中是位不折不扣的好皇帝,登基以来轻徭役,减赋税,推进老有所养,兴建学堂,隐约已见明主之势。他与众臣研究过,此时可削减军费,以入他处。精兵强将,又不如东望帝一般喜欢打仗,国库逐渐开始充盈。入夜前,他已处理好全部公务,在角楼前盯着宫门处一动不动。直到看见一辆马车驶出。那是林笙的马车,她要回大将军府。宫中之事交给她是最正确的决定,宫宴得各国使臣满意,这些节日之事也极尽完美。在这件事上,大臣们私下也要感叹一句,就算褚申墨有皇后,也未必如这样一个女官周全。但皇帝哪能没有正妻,他们还是会不断上折子请褚申墨选后。前三年是孝期,不能婚嫁,但景元四年开始,褚申墨再拿出什么理由来都不好使。大臣私底下已经开始物色哪家的姑娘配得上后位,不希望女儿进宫的开始私下议亲,待先帝孝期过后大兴婚嫁。“林掌司已经到大将军府了,陛下,夜里冷,回吧。”白福语气愈发像蒋留砚,褚申墨也有些时候愈发像东望帝。主仆二人在空旷的大殿前一路直行回后宫,宫女手中都提着花灯,样式几乎全是林笙和阮湘霖亲自选的。姜怀彻等在门口,见林笙回来,向前迎几步,相视一笑,已然不像以前一般说笑。大将军府的人都知道,这兄妹二人自庆王之乱后,不能说是离心,但切实疏远许多。林笙还是会抽空回来检查账册,会安排好将军府的一切,却不会特意等姜怀彻回府吃饭。“灯会热闹,阿笙要不要去?”两人入府后的沉默让姜怀彻不自在,看林笙拿着书,脸上没一丝笑模样,他实在心疼。他不喜欢灯会,觉得自己这样杀伐缠身的人与这种热闹冲突,但林笙每年都会跑出去看灯。她喜欢新鲜玩意,上元灯会经常有不少新鲜样式的灯。“好呀。”两人并排走着,时不时停下看看摊位上的东西,林笙多看几眼,身边人便会主动买下,许多老板乐开花。“过节嘛,妹妹高兴就行。”姜怀彻乐呵的打发着要继续搭话的摊贩,替林笙挡出一片清静。他追上她时,林笙正盯着一盏灯失神。是小兔灯。与褚申策曾买给她的那盏几乎一模一样。元狩二十七年上元灯会,少年未说出口的话终成二人三缄其口的秘密,那时她穿着为看灯精心挑选的衣服,拿着他送的小兔灯。如今站在景元三年的灯会上失神,恍惚间听他唤她“阿笙”,惊喜中夹杂期待抬头望去,目尽处只剩灯火如昼。姜怀彻走到她身边,并未开口,只是默默的陪林笙看着她目光里的东西。褚申墨远远站在桥上,身边站着白福和梁钊,林笙不动,他便不动。良久,身边不知走过多少人影,林笙咬着下唇,努力控制眼泪:“哥,我好想他……我……真的好想他……”闸口开放,再平静的河面也会有奔涌的一刻。姜怀彻默默转身抱住林笙,轻轻拍她的背,一句话也没说。上一次林笙在他面前哭的这样毫不遮掩是在九岁那年。那时刚刚到垣来城不久,将军府的一切已经尽力按照临江林家布置,但终究是不一样的。她刚刚失去双亲,亲眼目睹母亲离世,夜夜惊醒。姜怀彻听太医的交代,找尽好药材,安神汤一碗又一碗,总也不见效。太医摇头,只留一句“是心病,药是医不好的”。他实在心疼这个姑娘,他干脆将自己的房间搬到她隔壁。天暖后,每夜提着枪站在林笙房前:“阿笙不用怕,有哥在,没有人再能伤害你。诸神护佑,我亦可杀尽天下诸邪。”由春入夏,又近秋。一日夜里,林笙穿着单薄的里衣推开房门,他以为她又做噩梦,蹲下忙问她是不是害怕了。粗粝的手抓在女孩肩上,他第一次发觉,这孩子虽然每日三餐正常,但是实在瘦弱,肩膀比当初从临江出来时还要薄一些。林笙不说话,眼睛看着姜怀彻的眼睛,忽然眼眶湿润,下一秒直接扑到姜怀彻怀里。吓得姜怀彻赶紧将枪放下,怕伤着她。“哥,我好想爹娘。”那时的她不像现在这样连哭也不肯出声,女孩嚎啕大哭,吓得汝安惊醒。但那日之后,林笙好了许多,逐渐不再噩梦缠身。他一直都知道这孩子总在半夜小声哭泣,她不告诉自己,便只能等。褚申策一事后,姜怀彻隐约猜到林笙怕又开始做噩梦,可她不愿意回将军府,他也不能住到宫中,除去担心什么也做不了。褚申墨见远处人肩膀颤抖,想向前一步,更想取代姜怀彻去抱住她。最终还是转身离开,白福回头多看一眼,小声叹气后紧紧跟上主子。次日,林笙回宫。她算着褚申墨已经醒了,亲自去服侍他洗漱。见进来的是林笙,褚申墨牵出一丝笑意:“将军府的元宵好吃吗?”“我带了一些入宫,陛下若想尝口新鲜,叫人炸了,当饭后甜点少食也无妨。”“好。”“太后娘娘今日起的早,陛下可要同娘娘用早膳?”“母后喜欢清淡,我想吃点有滋味的,用过早膳我再去请安吧。”白福安排着将早膳布好,叫人去拿林笙的碗筷。“上朝之后要议修缮六宫之事,你怎么看?”“有人住的房子损坏慢些,不如先紧着几个主要的修修,陛下也是时候纳妃了,这几年节俭的习惯已经养成,但也不好亏着宫里人。”林笙将小菜放在粥上,用勺子搅匀,她喜欢这样吃。褚

申墨也学着她的样子,白福本想阻止,但没开口。“陛下,大将军近来身体不如以前,旧伤缠身,担负不起腾虎营主将之责,他也有辞官的意思,不如……”“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。”“重要吗?”“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。”汝安和白福面面相觑,这两位主子自年前湖边那一次,几乎再没说过话,今日坐下一起用早膳,本以为是关系缓和,这一下又降至冰点。白福向前一步,欲替褚申墨布菜,林笙看向他那一刹,他瞬间明白此时还是不要试图干预比较好。“我的意思,亲人凋零,想他全身而退。”“你……如今已如此不愿信我了吗?”“我从未在哪本史书里读过有武官之首能得善终,更何况,陛下应该也知道,大将军的已亡人信天地之灵,他身上杀孽重,再造杀孽,怕连身后的念头也不敢有。”林笙很清楚,她对褚申墨确实失望,甚至有恨意。但她是他亲手教大的,她不能恨。就算心里不想再相信眼前这个人,只剩无时无刻的记着要怎样侍奉一个帝王。他在乎自己对他的看法,便要将姜怀彻辞官的事情与自己在深层次上脱掉干系。比如,是历来如此,是他的身体原因,是因为他心里那个人。“容我考虑考虑。”林笙心里的把握大约在八成左右。主要原因有两个,一是东陆确实已经息兵戈许久。中州式微,西陆在同中州周旋,北陆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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