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. 不入棋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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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门启,宫门落,终是到了这一步。

赵灏在皇城内辟出一处住处,十人统一住在成华殿,殿内有个小花园,假山池塘,还有一座小凉亭,穿过花园,里面分为三个小院落,共有十几间独立屋子,每间房屋大小虽有差异,但布局陈设都大致相同。

一个院落三到四间屋子,一进屋便是一张圆桌,桌上茶具崭新,壶中连茶水都已备好,左侧是书案和两个架子,一个空空荡荡可以摆书,另一个则是放满了宝贝的博古架。窗边一张软榻,日光透过窗户洒在榻上,休息最是不错。右侧一道珠帘门,撩开珠帘是一张床和床旁的妆台。

屋内还摆着几盆兰花,墙上也都挂着书画,角落也置一香炉燃着熏香。不愧是皇宫,沈灵雨暗叹,连最小的房间都比自己的闺房大出了两倍。

沈灵雨来的不算早,她到时已经有人住进了成华殿,连东西都放置好了。

殿内安排了一位管事姑姑和两位洒扫宫女,沈灵雨随意挑了一间有很多窗户的屋子,她喜欢房间亮堂堂的。归置完自己的行李,沈灵雨去和管事姑姑问好。

“灵雨见过姑姑,不知姑姑怎么称呼?”

“沈大人客气了,奴婢叫玉织。”玉织姑姑笑着回答,她看着不到三十岁,头发乌亮,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,施着淡淡一层粉黛,衣服一丝褶皱都看不见,所有打扮让人挑不出错来,神情含笑却透出威严。

“玉织姑姑万福,这声大人还愧不敢当,灵雨刚进宫什么都不懂,以后还要请姑姑多加照拂。”

“沈大人文采斐然,这声大人自然担得起,今后在宫中有什么需要奴婢的,尽管吩咐,这两个一个叫萍儿,一个叫阿若,负责大人们的日常起居。”玉织姑姑指着不远处正在浇花的两个小宫女介绍道。两个小宫女也都规规矩矩,看得出是玉织姑姑管教得当。

“那灵雨就先谢过姑姑了。”

姜栀来了以后自然是选择住进了沈灵雨的隔壁,二人相熟且彼此有个照应。如此一来,沈灵雨选择的偏殿只剩下一间空房,不知会是谁住进来。

本以为会是考前就有过照面的萧宝儿,或是殿试时聊了几句的杭心妍,等所有人都住进来后,与沈灵雨住在一起的是林小米。

林小米,明州人,年十八,在家中早已议好了亲,若是没考中就要回家成亲了。她的父亲林洄生是村里的教书先生,几回科考都没中举,倒是他的女儿比自己先做了官。

林小米的准婆婆霍氏不同意她上京,非要先成了亲再说,最好再赶紧怀上个孩子,就不会再有女子做官的念头了。

霍氏想着,哪天挑个吉日赶紧成婚,而林小米早就计划好跑路了,连封信都没有留下,趁着一日清早,背着小包袱,牵走小毛驴溜之大吉。

若是考不上女官,就只能回去嫁给那个有几亩良田却大字不识一个的霍老二,生个三男两女,围在锅灶前过一辈子。

林小米抱着这样的念头,一点也不敢停歇,一路向北。明州离京城不远,但她一介女子独身前往只敢走大路,小毛驴也跑不快,路上遇到拉货的马夫乐呵呵地问她道:“姑娘,一个人这是去哪儿啊?”

“我去京城,考女官!”林小米轻轻地在驴屁股上抽一鞭子,高声回答道。

“哎哟,考女官啊,真是不得了,哈哈哈,好好考啊姑娘,祝你金榜题名!”

“好嘞!”二人一来一回的声音在林间路上回响,惊起一片归巢的鸟,就快了,不出两日定能走到京城。

从小跟着父亲上学堂,父亲教什么,她就学什么,而她比父亲更加聪明的是她懂得藏。父亲考了三次会试,最终落魄回乡,林小米十四岁时写出的文章就字字珠玑、笔力深厚,远超父亲的水平,但是她藏着这样的能力,她不敢让别人说她比父亲强,要保留父亲的尊严。她总装作学不会的样子,以此一直留在学堂里。

林小米也不知道一直待在学堂里能做什么,只知道一旦离了学堂,就要嫁人生孩子。她拖了又拖,竟然真让她等到了除了嫁人生孩子的另外一条路。

“我叫林小米,从明州来的,今年十八了,你就是第一名沈小姐吧,幸会幸会。”姜栀在一一清点她带来的刀剑,屋里只有沈灵雨一人,林小米主动走来与她打起招呼。

“小米姐姐好,以后叫我灵雨就好了。”

“灵雨既零,命彼倌人①,真是好名字,不像我,大米小米的,一听就是随便起出来的名字。”

“五谷丰熟,社稷安宁②,小米姐姐的名字正是象征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哪里随便了?”沈灵雨话音刚落,姜栀整理完东西走进来,她带那一堆武器进宫很是不容易,经过层层筛查,又求了圣上特许才给搬进来。

沈灵雨拉着姜栀走来,介绍道:“这位是我的表姐姜栀,与我们住在一起,她不爱说话,小米姐姐别见怪。姐姐,这位是林小米。”

“早闻姜小姐英姿,近看更是为之倾倒,能与姜小姐一同为官,实在是我的荣幸。”林小米抱拳,赞叹道。

姜栀只是微微颔首当作回应,“不敢当。”

短短三个字后,三人陷入沉默,林小米有所察觉,率先说道:“我去和其他姐妹们都打声招呼,我来的晚,好多人都没说上话呢。”

沈灵雨笑道:“好。”

等林小米走远了,姜栀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说道:“这人像个笑面虎似的,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
“哦?姐姐看出什么了?”

姜栀摇摇头道:“只能说是直觉吧,总感觉她不如表面这般单纯。”

沈灵雨笑容更甚,“我们这十个人,又有谁是真的单纯呢?船到桥头自然直,走一步是一步,姐姐,现在可不是露出敌意的时候,十人一体,我们中无论是谁做了什么,都会被以偏概全,所以表面上,装都要装得团结。”

林小米此时已经和其余几位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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